医院。

    历经一番羞耻的检查后,医生竟将陪同的晏从锦当成他的伴侣狠狠地训了一顿。

    那场暴虐的性事造成了很严重的肛裂以及感染,医生给时乙开了外敷的药,并告诉晏从锦,时乙伤的地方有些深,恐怕难以一己之力用药,让晏从锦回去以后协助他涂抹在私处。

    不过时乙在看到晏从锦敷衍应答的时候,就明白那药膏到头来大概还得他亲力亲为,于是撇撇嘴。

    最终,时乙被迫趴在病床上挂点滴。

    晏从锦付完医药费后就失踪了,似乎并没有要留下来陪守的意思。

    时乙晕乎乎的,眼睛却一转不转地盯住缓缓滴落的吊水,如同在看计时的滴漏,他依靠这个来数晏从锦离开的分秒。

    一滴滴液体不紧不慢地汇聚,凝成整整十分钟。

    他眼睛都盯酸了,这才别开。

    计时中断,时乙摁开手机,屏幕的光映在他眼底森森然,他飞快输入一串号码拨出,五秒后对面接通电话。

    “哥,”他声音嘶哑难听,“你让晏哥回去吧,我真的没事。”

    那头的时昀听到他病恹恹的声音一惊,忙问他出什么事了,他佯装扭捏地打了两下太极,才说:“我那天上班没带伞,淋雨发烧了,晏哥小题大做,非给我送医院……”

    他故意咳嗽起来,装作强忍难耐的模样,边咳边说:“真没事,他这会儿好像买药去了,你快打个电话给他让他走吧,这么晚麻烦人家不太好,我……我一个人可以的。”

    他眯起眼,完全拿捏时昀的情绪。

    他期待,时昀亲手把晏从锦推过来。

    果然,时昀一听,先是敷衍地答应他,随后急里忙慌地打电话给晏从锦,“从锦,小乙的病医生怎么说?你别听小乙的,说什么能照顾自己,他一个病患怎么照顾自己?!他最爱逞强,再难受也不吭声,我听他声音哑得厉害,你多看着点他,定时叫他吃药,别让他睡死。”

    已经把车开出一段距离的晏从锦听时昀这样说,就知道肯定是时乙在搞鬼。

    他好脾气地应下时昀的嘱咐,还安慰了时昀几句,挂断电话后,他的脸立即冷下去,发泄似的把油门一踩到底。

    时至凌晨,街道上没什么车,引擎轰鸣,车身犹如飞奔的黑豹一闪而过,他一路发飙疾驰,看上去大有撇下时乙不管一走了之的气势,却在前面的大转盘乌龟一样减速调头。

    重新回到病房后,晏从锦连安慰的话都没有,直接问时乙,“什么时候能走?”

    时乙把半张脸埋入枕头,一张脸憋得通红,手指一竖,指指头顶的吊瓶,又比了个“二”,意思是吊完两瓶才能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