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家,时乙把外套还了回去,见晏从锦仍旧没有要理自己的意思,便独自进入浴室冲澡。

    热气蒸腾,白雾氤氲弥漫,温柔地抚在他方才历经冷雨的躯壳。

    时乙撑着盥洗池,镜面已然照不出他的模样,更不可能浮现出晏从锦的模样,可他一闭上眼,满脑子都是晏从锦唇边那一点微不可查的笑意,完完全全因时乙而起的笑意。

    鼻尖似乎还萦绕着外套上晏从锦的气息,他心甘情愿做幻想的奴隶,可谓痴诚。

    关掉花洒,时乙突然一笑,笑里藏了太多心思。

    他高声冲外头喊:“晏哥!我忘拿浴巾了!”

    晏从锦没有回应,但时乙知道他一定听见了。

    并且一定会来。

    “开门。”晏从锦低沉的声音从门外透进来。

    时乙从微敞的门缝中伸出手,还算白皙的手臂上挂着水珠,他抓住浴巾的一角。

    “刷拉——”

    十分突兀地,另一只手扒上门框将门完全推开,他将赤身裸体的自己完全暴露在晏从锦面前。

    他手臂一收,扯过浴巾,晏从锦始料未及,被他带得一个趔趄往前。

    两人一进一退,他踉跄着,若有似无地拉扯着,便用这早已设计好的牢笼圈住了猎物,一步步后退,请君入瓮。

    重心不稳的他双手朝后撑着盥洗池,晏从锦更不必说,亦身体前倾撑立,那模样已是将时乙圈在怀中。

    浴室中的雾气升腾起来,裹住时乙的面容,不太真切。

    晏从锦回神想要撤离,时乙看出来,连忙伸出手臂狠狠地圈住男人的脖颈,挽留之意格外明显,晏从锦也被迫低下头去,几乎要和时乙互蹭鼻尖。

    想到自己如今浑身赤裸,时乙的面颊上还是浮出一丝不太正常的红,他确实很放肆,可放肆不代表他没有半分羞意。

    犹豫了一会儿,时乙妄想学会时昀对晏从锦的称呼,“从锦。”

    是这样吗?时昀叫他的时候。

    短短两个字让晏从锦如临大敌,狠狠掐住时乙的腰想让人知难而退,而他左手的中指上,名为莫比乌斯的情侣对戒闪烁着,警醒着,他目眦欲裂,神情可怖地警告:“别这样叫我。”